揭秘 iPhone 12 Pro Max 贺岁片《阿年》背后的故事

导演

《This American Life》是我每期收听的 NPR 广播栏目，他们关注美国各种各样人群的平凡生活，以及那些不太平凡的故事。

2016 年夏天，在他们的播客里，我听到了第 585 期节目。节目由三部分构成，第一部分名叫「你所不知道的事」（What You Don’t Know），嘉宾是个在美国的华裔女生 Lulu Wang。

我对那期节目的印象很深。

一是节目里有大量家庭对话的录音，都是中文。虽然《This American Life》对于美国少数族裔的关注非常多，但在一个常年收听的英文节目里听到大段中文，多少算是件稀罕事儿。

二是 Lulu Wang 在节目里，讲了她奶奶确诊癌症晚期，亲戚为了报喜不报忧，一大家子人从世界各地赶回国内，让孙子紧急举办一场婚礼的故事。Lulu Wang 在北京出生，六岁移居迈阿密，以外来者的目光观察了整件事情。其中两代人彼此间的费解、东西方文化的碰撞十分有趣。

三是在故事的结尾，Lulu Wang 提供了一段电话录音。那是她给她奶奶打电话的开头。奶奶说：「露露，你好。大孙女，你好，你好，你好。」这是一个中国家庭面对癌症的故事，但结尾处理得非常明快，音乐是一段轻松的提琴。

两代不常见面的家人、两种彼此陌生文化，在那一刻以某种形式互相理解，或者说是和解。那是整个收听过程中，我觉得最打动人心的地方。

影片

我是在 Apple TV 上观看的《别告诉她》（The Farewell）。原因是 iTunes 美国区的首页上，推荐了一部中文片名的电影。我也不知道讲的是什么，纯粹出于好奇买来看了。

电影推进到十分钟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一部根据真实经历改编的故事片，而导演 Lulu Wang 就是那期节目里的华裔女生。她的中文名是「王子逸」。

查了查 IMDb 上的照片，王子逸和主演林家珍（Nora Lum，艺名 Awkwafina）在外貌和背景上都有颇多相似。电影是那期《This American Life》故事的影像化。

2020 年，《别告诉她》被提名金球奖「最佳外语片」。

Apple 邀请王子逸执导 2021 年的中国区贺岁片，现在看来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她带来了和过去三年都不一样的东西。

无论是从故事、画面、音乐、剪辑上来说，《阿年》都不是过去三年那种「过年了，我们要让你感动一下」的广告片，也不是那种「现在给大家展示一下 iPhone 的影像神威」的演示片。它用轻松的视听语言和非常扎实的电影拍摄手法，讲述了一个小朋友和成年人都会喜欢的童话故事。

让导演和摄影机退到画面背后，把观众的思绪带入剧情——这是一部完整的好作品。

影片结尾，父母和孩子达成了和解，陌生人之间消除了隔阂。相信这是艰难与割裂的 2020 年之后，观众想要看到的一幕。一家三口在树林里开开心心地走过，就此收尾。虽然平淡无奇，却又是中国万千普通人过年时，最真切的美好。

从 2018 到 2020 年，陈可辛、贾樟柯、Theodore Melfi 各自拍摄了一部「接地气」的百姓故事。而王子逸作为一个跨越文化的观察者，选择以童话故事（也可视为神话传说）作为载体，对中国的「年」做出了不同的诠释。

这是目前为止四部 Apple 中国贺岁片里，我最喜欢的一部。

制作

从正片和幕后花絮，我们可以推测出一些《阿年》的拍摄方法。

首先，仍然是 iPhone 相比于电影机的优势：灵活。

放入流动的水中。

绑在敲筷子的手上。

固定在轮椅上拍摄演员的翻滚。

让「阿年」的腰成为一个移动机位的支点。

这都是用电影机拍摄时，要大费周章的事情。从幕后花絮里看，iPhone 轻松完成了它的工作。

其次，夜景视频。在传统的影视工业流程中，拍摄大场面的夜戏，要么用大量的灯光把整个场景打亮，要么采取「日拍夜」的方式，把白天的素材在后期模拟成夜晚。《阿年》里有大段夜戏。从幕后花絮看，拍摄团队很勇敢地直接在晚上，大量依靠实景光源（practical lights）完成了拍摄，效果居然也十分不错。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在四部 Apple 的中国贺岁片里，可以看出外设的使用在逐年减少。我仍然记得在第一年的《三分钟》里，使用了景深适配器（DoF adapter）连接单反相机的镜头拍摄了浅景深的画面。但在《阿年》里，就是 iPhone 的影像系统直接拍出来的素材。这几乎是 2021 年最好的「iPhone 视频拍摄范本」。

从花絮里还可以看出来，这部片子采用了疫情期间常见的远程制作——导演和摄影指导无法到达拍摄现场，摄制团队通过图传的方式，直接将屏幕内容同步到异地，导演团队进行监看和执导反馈。

贵州山区的片场和洛杉矶的工作室，相隔万里，导演却可以实时告诉小女孩：「往旁边走一点」。真是要感叹高速移动互联网的魅力。

从制作团队上看，摄影指导 Anna Franquesa-Solano、美术指导李荣开、作曲 Alex Weston 都是参与了《别对她说》的班底。年兽的形象设计是 Dave Elsey 和 Lou Elsey 这对夫妻档，他们做过《美女与野兽》、《金刚狼》、《X-Men》、《星球大战》的设计。

调色团队来自 MPC 公司。Nikola Stefanovic 应该是他们上海分公司的首席调色师。这里致以崇高的敬意。能把 iPhone 的素材调成这样，实在是杰作。他的 Instagram 签名是「Former Best Colorist in the World」（曾任全世界最佳调色师一职）。哈哈。

iPhone

片尾字幕的最后一行，是「用 iPhone 12 Pro Max 杜比视界技术拍摄」。

虽然影片使用 SDR 格式发行，但杜比视界的 HDR 动态范围和 10-bit 色深无疑给后期增加了很多自由度。这也是《阿年》和过去三部相比，在色彩上有了巨大提升的基础所在。

有个稍微有点夸张的说法，就是 iPhone 12 系列是目前唯一能够直接拍摄杜比视界视频的影像设备。虽然听着难以置信，但它确是事实。这改变了很多东西。

我们用电影机制作杜比视界的内容，需要拍摄 log 或者 RAW 素材，然后进入复杂的后期调色，变成 HDR 色彩，再输出正确封装的视频文件。

但在 iPhone 上，你需要做的，仅仅是按一个按钮，录制，再按一个按钮。你就拥有了一个杜比视界标准的视频文件，并且可以立刻通过 iMessage 或者微信分享出去，让所有人看到 HDR 的视频内容。

这个体验，是前所未有的。

我最早一次感受到 iPhone 摄像头的魅力，是几年前在荷兰出差。那时每天背着一台单反相机出门工作，盯阿姆斯特丹几千块户外广告牌的施工。两天之后肩膀已经受不了了。之后每天带着 iPhone 5 出门，实时把作业进度发回给国内的同事，反而非常方便。

后来，我开始拍视频了。三四年前还觉得，手机各种方面都比不过相机。但现在你拿着 iPhone 12 系列往回看，会忽然意识到过去几年科技进步的速度。

iPhone 的视频拍摄功能，在过去几年里，拥有了更大的分辨率、更高的帧率、更强的动态范围（图 10），直到它支持了杜比视界，它拥有了 LiDAR，它可以通过 Protake 这样的 app 实现视频人像功能……就像拍照那样，忽然有一天，你发现，我确实是可以在没有相机的情况下，用它拍出很专业的东西。

这个变革是悄然完成、日积跬步的。但在某一代产品，它的所有木板就都达到了一个足够的高度。此时此刻，它变成了专业的影像生产工具。

真是令人兴奋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