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不出户” 的年代
这个周末我在微信上收到快递的留言,由于一份快件送到公司后发现无人领取,已自动寄存在楼下的 “速递易” 临时储物箱内,最后我收到一串提取码。整个取快件过程,我已不需要接触任何人。
《纽约时报》作者 Nick Bilton 做了一个有趣的实验:他常驻家中,仅通过手机、应用和网上服务,来试验到底足不出户能做多少事情。事实是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每天需要的新鲜食物、花园需要的工具、各种手工小吃、连某个地方烘焙的咖啡豆和红酒,通通能通过手指尖送到家门。甚至乎他用手机摄像头实现支票支付,手机应用能帮他找到专人带他的爱犬散步。衣物脏了,一个叫 Washio 的网上洗衣服务会自动派人来收取。
Bilton 通过一部手机成为了隐客。
不过 Bilton 认为他为这种方便付出了代价。很简单,当他一切都通过点点指尖办妥的时候,也割断了以往办事过程中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当人们在为购物、邮寄、去一趟洗衣房而亲力亲为,其实这是一个和无数人互动的过程。新的交流和关系往往会在这个过程中建立。
像美国作家、记者 James Gleick 所说:“当我们的生活遭遇极度加速后,中间人与人的环节已因移动互联网的存在而得到最大限度的省略。” 在美国,汽车曾一度被青少年列为 “最渴望拥有之物”——那时候拥有汽车是成熟的代名词,代表他们能够随心所欲。但近年的研究表明,汽车的位置已被智能手机取代,驰骋的工具被通讯的工具取代。
Bilton 认为科技已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我们的下一代最大的变化可能就是,以后一方面他们将拥有极多朋友,但另一方面也将拥有极少的面对面交流,因为大多数的交流将发生在网上。
而这个潮流却有不可逆的趋势。有人曾经向互联网的支配说不,但结果并未如想象美好。
The Verge 的作者 Paul Miller 曾在 2012 年进行了一个为期一年的断网实验。他宣布自己将断网一年,彻底隐居,不论私底下,还是工作,他都不使用网络。理由是,他认为互联网不应该完全控制自己的生活。和 Bilton 相反的是,他希望通过 “断网” 成为互联网世界中的隐客。
但经过了一年时间,Miller 遇到了很多不便。他发现,发短信总比打电话容易,而发起 SnapChat 或 FaceTime 也比到别人家里作客容易。平常他在家,电话都没有一个。父母总是担心他是否仍然健在,于是常常让他姐姐过来探望。而如果在网络上,这一切都容易得多。甚至由于通讯不便社交圈子也出现倒退。
最后他认为,这个世界已经与互联网紧密相连,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