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捐精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大一的时候,我渴望用我的种子赚点钱,于是申请成为了捐精人。纽约市大概有十几个精子库,名字也差不多:纽约精子库、精子库纽约、精子库国际等等…由于我个子高,混血,聪明(他们的判断依据是大学),于是接到了去提供样品的通知。
我去的精子库位于市中心一座大厦的中间楼层。墙上是抽象的花,地上是细碎的涂鸦画。他们看起来很冷静,无菌的环境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去过的儿科医生办公室。填完问卷表,我与清一色的女职员聊了几句,随后被送到一间小小的 “采集间”,拿着他们给我的小塑料管——是时候来一发了。
尽管诊所没有义务提供色情材料,为了让采集更加顺利,所有我去过的精子库都有 “独家收藏”。通常是一摞杂志,走运的话还会有一个壁挂式的小显示器和一堆 DVD。在互联网毛片中长大的我被这些历史遗迹深深吸引,在捐精之前我还从来没有看过色情 DVD。我很好奇是哪位穿白大褂的研究员选出了这些片子,以及他为什么要选这些片子。
Teresa Randolph 是 “纽约生育银行”(New York Fertility Bank)的老板,她告诉我为精子库准备色情材料是件容易犯法的事情。“显然,你需要为采集间准备一些色情材料,因为男人需要灵感。所以你要跑去成人影音店亲自购买这些东西。我们不会让员工去采购,因为这可能会被认为是性骚扰,我和我丈夫包办了这活计。”(注:纽约生育银行不是精子库,但也有一些精子储备。)
我接触过的大部分精子库和生育诊所基本都是这个状况。Ty Kaliski 早前在一家精子库工作,那儿的采集间里有十来本杂志,是 Ty 从网上买来的。后来 Ty 跳槽到曼哈顿精子库当 CEO,那里的两个采集间都配备了小电视和 DVD。Ty 与多数精子库管理者不同,他并没有亲自为捐精者选片儿,而是把这件工作交给了一位男性职员。
我向那名不愿具名的选片员问起了选片的过程。“两年前,我和同事有过一次漫长的对话,我们花了一个星期讨论出来什么片适合捐精者观看。” 说话间他打开了电视,把遥控器递到我手中。我翻了翻发现每一部片名都带有 “creampie”(请自行查译)的字眼。我继续追问为何要这么选,它说 “要让他们进入状态,但我们也不想他们在里面待太久。”
研究员进一步解释:“之前,大部分片子封面都是白人异性恋场景。我们希望内容更多元化:白人、黑人、亚洲人;异性恋、同性恋……”
老板 Teresa 说:“一开始我们也没有这些库存,后来希望获得精子的同性恋者越来越多,特别是外国友人,他们自己的国家法律不允许他们生育小孩。我们在房间里放了个牌子,告诉来者如果对片子不满意可以向我们提要求,我们会尽量满足。” 如今,当 Teresa 与丈夫像往常一样造访成人影片店时,他们采购的片子有 25% 是同性系列。但他俩对此类片子也没有太多鉴赏经验,所以选择依据就是对封面一瞥之下的感觉。
(注:女同让 Teresa 开始重视同性恋者的需求,于是为男性捐精者准备了男同系列。图片为避免和谐已移除。)
Teresa 带我参观了他们的采集室,里面有三个抽屉,每个抽屉上都有 “视觉辅助” 的标志,另有小标签描述里面的分类。其中两个抽屉是 “男/女”,另有一个是 “男/男”。她一边翻着 DVD 给我拍照,一边说:“我们不想冒犯任何人(让他们看到不想看到的内容),所以我们给抽屉贴上了标签。
提供任何形式的色情内容都有一定的法律风险,因此有的机构,例如纽约精子卵子库(Sperm & Embryo Bank of New York),就对此非常谨慎。他们的业务不仅仅是接受精子捐赠,也为准备接受化疗的青少年保存精子。我去拜访了他们的 CEO Albert Anouna,希望探寻同一个问题。
“我不想让人难堪,因为我们也会为十一二岁保存精子,因此我们需要征得他们父母的统一。有时候父母会认为这无法接受,那么我就会确保房间里啥都没有。”Albert 带我走进了一件采集室,一一解释各种物件的作用。它指着一个高脚凳说:“有的地方用沙发,我喜欢高脚凳。我觉得这样更灵活,而且站着发射比坐着更容易。” 他指着相框里没穿衣服的麦当娜对我说:“那是她 18、19 岁的时候,美极了不是吗?”
我翻看着桌上的《花花公子》,有些是 2010 年前的老刊物。“对作用而言,它们的刊期不重要,而且我们也不怎么用杂志了,现在大多是用 DVD。” 作为机构所有者,Albert 负责采购色情材料,但他不大会对内容精挑细选,而是在广泛采购后进行筛选。“我有女性员工,她们明白男人的 ‘舒适区’。这不是他们的日常工作,但如果她们愿意的话,她们向我提出她们的筛选一件。”
“你必须看一遍这些片子,有次我无意间买回来一部片子,由动物和人主演,后来我们认为这一点儿也不适合。” 类似地,所有我采访过的诊所都会避免这类片子,当然在种族和性取向方面通常会趋向多元化。
插图:V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