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小程序的未来史记，你不曾想象过的世界

编者按：这是一篇来自未来的史记，转载于微信公众号君临，转载时已获得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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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年底，微信小程序登场，宣告移动互联网时代正式进入了下半场。

在上半场，我们见证了移动 app 创业的一场狂欢，而在下半场，我们再次见证了一次摧枯拉朽般的洪荒革命。许多没有意识到小程序意义的创业者们，都在这场革命中彻底被淹没了。

许多年后，人们回过头来看，才终于愿意承认，微信小程序的意义，就相当于 2007 年乔布斯重新 “发明” 了手机一样，重新改造了移动互联网时代。

可笑的是，即使是同样在新 “产品” 还没有发布的时候，大量的创业者已经磨刀霍霍、翘首以盼，但是社会舆论主流仍然低估了这一里程碑产品的意义。

看看那时候人们对智能手机这一新生事物是怎么认识的：智能手机太棒了，但是他的高价格和小屏幕操作的不便利，使得他很有可能只是取代一部分高端商务手机，或者在极客圈里受到追捧，想要实现 PC 互联网的各种功能，以及渗透到普罗大众，取代诺基亚的地位，似乎没有什么可能性。

后来的事实，给了保守舆论们狠狠的一巴掌，技术的升级速度和革命性颠覆力量总是超出人们的想象力。

再看看那时候，人们对微信小程序是怎么认识的：张小龙对小程序低调打磨了一年，寄予重望，以微信的 8 亿活跃用户和公众号生态的成功经验，小程序毫无疑问会获得成功，但是——

注意，“但是” 来了。小程序无法取代 app，他们之间将是一个低频应用和高频应用的区别，轻度应用和重度应用的区别，小程序能够获得的只是应用工具的长尾市场。

人们永远是健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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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指针拨回到 20 年前。

最早的 PC 平台上，互联网创业的第一波浪潮是什么呢？是门户吗？

其实不是的，是软件为王。比如做下载工具，做浏览器，做看图、流媒体视频、压缩、即时通讯的各种软件，当然还有著名的电子邮件客户端。

这些软件，直至今天还有很多人在用，但是就创业者而言，他们中的 90% 今天都被消失了。在这些消失的创业者里，其中有一个被拯救了，王者归来。2000 年，张小龙将 Foxmail 卖给博大公司，沉寂五年之后再次转手出售给腾讯，再五年，开始研发微信。

而在 1997 年，Foxmail 的光辉岁月里，什么门户都是浮云，影响力远远不及前者。但是此后，前者每况愈下，后者蒸蒸日上，Web 网站成了主流，取代了客户端软件。

就和乔布斯一样，经历过失败的智者才能深切体会到从 “软件为王” 到 “Web 解决一切” 的席卷性趋势，无人能抗拒。客户端软件存在两大致命痛点：1，需要花大量时间去安装、更新和维护；2，需要担心软件停留在后台的占用内存、消耗资源、安全风险。

人的本性总是懒的，追求方便，舒心，永远如此。

一开始的时候，基础设施不完善，那么自带强大本领的软件客户端占了上风，当基础设施不断完善，webWeb 的优势就凸显了。比如一开始，下载软件是必备利器，后来，128kb 的带宽进化成 100M 的光纤，在线视频网站随之兴起，下载软件也就没有用户之地了。一开始，压缩软件很重要，但是随着邮箱空间的越来越大，不用压缩也能够很方便的传输文件了，那么谁还需要压缩呢？

小程序也是一样，目光短浅的人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功能局限，孰不知，这只是大浪潮的第一波，随着生态的完善，Web 应用最终无所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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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 Web 应用的尝试，并不是始自小程序，但是他们都失败了。比如百度就做过轻应用，但是没有几个人会想起，原因就在于浏览器并没有成为手机流量的入口。

小程序也不是 app 应用 Web 化的开始，事实上公众号生态对新闻 app 的取代早已发生。正是公众号革命性的成功，让微信意识到了自己的无限可能性。

公众号的成功也不是一日建成的，而是网络基础设施不断进化的结果，从个人网站、博客、微博，到公众号，每一次升级都带来新的商业价值跃升。

个人网站时代，由于网络基础设施的荒芜，所以成功者都是程序员，考验的是技术能力。部分脱颖而出的，得到了资本的关注，成为了新浪、网易一样的豪门。但更多的，像黄金书屋、电影软件下载的网站，由于商业价值有限，最终随着内容的完善零落成泥。

博客时代，基础设施改善，但始终有限，于是内容创造者可以脱颖而出，成为头部，但是读者关注和推荐机制的薄弱，让商业价值难以转化，最终也只能成为了匆匆过客。

微博时代，基础设施得到了进一步的改善，读者与内容创造者之间的关系链条强化了，商业化的机会终于浮出水面，广告导流能力获得释放。

公众号时代，基础设施更臻完善，读者与内容创造者一对一直达，并且拥有了一片可供自主开发的领地，内容创造者的 IP 效应开始凸现，广告、电商、社群培训、打赏等各种商业化模式被开发出来。这时候的自媒体，由于内容里注入了个性化的价值观，粉丝的认同度更高，单个用户的商业价值大大提升。

他们，最终将新闻门户送进了乱葬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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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个人网站到自媒体，开始进化的逻辑是一样的，但结果却完全不同。

——最开始的时候，由于内容稀缺，所以 “内容整合者” 都获得了最大的先机。

在 PC 时代，先是个人网站和论坛出现，然后进化为门户，转载、搜罗各种内容资源，谁的带宽稳定，访问速度快，内容资源全面，谁就掌握了竞争的主动权。

新浪、汽车之家、搜房、华军软件园，都是这样起来的，甚至后来的优酷，也是这样。

结果，仍然是资源整合者占据着顶部位置。并且由于竞争的同质化，最终走向了马太效应，只有头部的两三个生存了下来。

——而在自媒体时代，虽然第一波起来的公众号，也是整合为王，谁的 “编辑” 功力强谁就胜出。但是很快，竞争的焦点就转向了内容资源，原创崛起。一个个价值观五花八门的公众号涌现，每个下面都有一群忠贞不二的粉丝，谁也取代不了谁，百花齐放。

这里的核心逻辑在哪呢？

是平台法则的不一样。PC 时代，人工编辑 + 搜索是内容发现的基本法则，一篇文章首先需要得到编辑的推荐，才能成为热文，然后经过搜索的加权，进一步发酵。这个过程中，精英的影响力不断被强化，大众的关注跟随着焦点而转移。

但在自媒体时代，内容的发现依靠社交平台来扩散，不同的圈子有不同的兴趣，女性关注的情感八卦和男性关注的数码电子，屌丝关注的崩溃论和创业者关注的成功学可以同时嗨翻天。这是一个去中心化的世界，也是一个更自由并富于想象力的生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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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C 时代，搜索、电商、社交作为三大主流商业模式，奠定了互联网的基本格局。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百度还在，阿里依然强大，腾讯无所不能，他们都没有被颠覆，所有试图颠覆他们的都丢了小命。真正获得成功的，却是另一帮人：将金融、交通、外卖、生活服务搬到网上的创业者们。

为什么自媒体颠覆了门户，而移动 app 们没能颠覆 BAT 呢？

因为门户的优势是先行资源，但媒体的竞争关键却是内容，当社交平台将门户们的资源优势瓦解，让转载者和内容原创者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原创者们将让转载者们难堪不已，你们离新闻太远，只是旧闻罢了。

而 BAT 们却是不同的，他们是工具，更是平台工具，平台工具拥有两种属性：技术门槛高，同质性高，所以最后都是一家独大，挑战者的难度要大得多。最终，手机 app 们只能避开 BAT 的锋芒，在新的市场中挖掘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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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的是，app 们不仅无法挑战 BAT，他们中的大多数，后来都成了小程序的肉中餐。

因为他们大多只是整合者。

app 整合者们提供的服务，都是以 “搜索” 为生态法则的，竞争的关键在于 “价格”，所以产品以 “廉价货” 为主流。

淘宝的地摊货、滴滴的黑车司机、美团的低价餐饮…… 莫不如是。

小程序却不是如此，这里的生态法则完全不同。

跟自媒体一样，小程序的生态是建立在社交平台之上的，没有比价效应，有的是一个个去中心化的高黏性社群。这个时候，比的就不是价格了，而是个性化的，高逼格的，高质量的口碑效应。

就像具有人格魅力的自媒体可以收获更高的粉丝粘性，获得更高的广告溢价一样，小程序服务同样可以通过贩卖高质量的、高逼格的、个性化的商品和服务，获得更高的商业价值。

举个例子来说，外卖。

放在美团平台上的外卖餐馆，通常价格都不高，一旦卖贵了就卖不出去，但是一些想做特色品牌的餐饮，用料更好，价格就是要更贵啊。这个时候，创业者们通常都会避开外卖平台，选择在微信上去售卖，依靠口耳相传的口碑效应来做大。

资本是敏感的，在小程序之前微信就已经有服务号了，即使那个基础设施嬴弱不堪，很多事都干不了，一批小龙虾外卖创业者们仍然乐此不彼的在这里安营扎寨，更不要说 2015 年就已经风生水起的社群电商了。

当后来，小程序出现，基础设施升级，成批量的创业者们就此开始了向微信平台的大迁徙，趋势形成，台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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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公众号解除了传统编辑体制的枷锁，释放了自媒体作者的灵感、创意和想象力，小程序也同样解除了传统创业者们的价格束缚，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商品与服务创新的巨大空间。

历来的互联网创业者们，被不愿付费的屌丝经济和搜索比价困扰已久，因此动脑筋的方向总是降成本，抄美国模式。2016 年以后，他们发现原来的一套方法论不再管用了，不但消费在升级，中产阶层在崛起，配套的社交服务商业法则也在发生魔法效应了。

他们进入了一片无人地带，一个连美国的互联网创业者们都还没有见识过的移动社交 Web 时代，唯有创新才能活得滋润的全新虚拟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千奇百怪的美食、时装、在线教育、娱乐方式、收费工具在资本的驱动下不断被催生，尤其是那些具有巨大导流能力的，享有价值观光环的原创公众号，价值更加成百倍的放大。

一种全新的商业模式出现了：个性价值观媒体 + 社群 + 小程序服务，将升级版的电商、生活服务、虚拟服务一网打尽。这样的社群生态，比淘宝店的盈利能力要强大 N 倍。

从某个层面来说，淘宝本质上也是一个 “小程序平台”，只不过，这个平台是建立在搜索比价效应之上的，让淘宝店们竞价买广告位，抽佣太狠，结果肥了地主，小店主们始终徘徊在盈亏平衡线上。自从微信社群的商业价值被小程序释放之后，虚拟商业地产的另一种形式就出现了：抛弃路边摊，发展专卖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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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基础设施不断升级，每一次升级都孕育了新的商业机会。

比如说，宽带出现以后，在线视频优酷、土豆，秀场直播 YY、9158 就出现了；网络支付工具出现以后，各种电商服务就繁荣起来了；手机出现以后，移动游戏、共享交通又大爆发了；4G 来临，手机直播又能玩了……

2012 年之后，手机走向大屏化，芯片性能倍速提升，原来制约着手机 Web 开发的许多问题渐渐被突破，手机与 app 之间不再划等号。

软件上的基础设施同样如此，QQ 群时代，人们只是用来交流，但在微信群时代，红包玩法如石破天惊，紧接着，微信群内直播、群收费功能等创新亦不断涌现，这些都在后来催生了许多古人们无法想象的新商业模式。

苹果的乔布斯已经远去，微信的乔布斯还在创造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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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序生态的发展里也曾经历波折，第一战，便是和苹果的较量。

苹果的担心不无道理：这相当于在 iOS 生态之上再架设了一个操作系统，完全架空了 App Store。因此一开始就定下了许多规则，比如不能叫应用号，不能做游戏，每个用户只能收藏有限的小程序，例如 20 个封顶。

但这只是一开始。

只是波折。

任何利益的博弈都取决于彼此的力量大小。

2016 年之后，苹果的统治力趋弱，而微信的统治力蒸蒸日上。小程序生态形成以后，潘多拉的魔盒打开，苹果的任何意志都不再具有了束缚力。因为这片生态太重要了，用户离不开，不相容的结果，谁都能想象。弱势的一方只能屈服于另一方的法则。

苹果之后，海阔天空。能够掣肘的，只剩下这片 “天”。

互联网时代，每隔五年一个浪潮，2016 年，注定是一个新生态的开启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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