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分钟带你看懂这部赛博朋克神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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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客帝国中《攻壳机动队》的影子)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攻壳机动队》的晦涩也是大师级的,特别是由押井守拍摄的两部电影动画,将主题上升到人类灵与肉关系的探讨。大量的哲学与政治隐喻使第二部《无罪》一度成为烂番茄评分 65% 的 “低分大作”(因为观众看不懂),但这并不妨碍《攻壳》成为科幻动画——特别是赛博朋克风格不可回避的经典之作。
在今年,好莱坞拍摄的真人版在全世界上映,好莱坞试图用一种商业化和更浅显的方式来展现《攻壳机动队》的世界,但似乎观众并不买账,特别是原作粉丝,总觉得好莱坞相比动画电影版少了许多厚重与内涵。
那么,《攻壳机动队》到底讲了什么,片中赛博朋克的世界观又有什么深层寓意?
接下来小趴要推荐给大家一个视频,让我们用七分钟,从一段空镜头开始,读懂《攻壳机动队》中的赛博朋克世界。
在片中有一段长达三分二十秒,由 34 个空镜头组成的段落。这些镜头中,没有与剧情相关的叙事主体,只有一个个场景。视频中认为,这是一种不同于动作到动作——这一美国漫画中常用的专场方式的,日本漫画式的转场。突破了时间与空间,从视角到视角,来表现一种场景与情绪。
(小津安二郎《秋刀鱼之味》中充满韵味的空镜头)
另外,这个由大量城市场景拼接而成的段落还有另外一层含义——展现这个作为故事发生舞台的,由多元文化构成的赛博朋克世界。
(东方与西方,科技与传统)
构建出这样一个混杂着各种文化,科技与落后共存的赛博朋克世界并不只是因为很酷,更与《攻壳机动队》的主题相关。
《攻壳机动队》正如其因为片名,Ghost In The Shell,它探讨的是人类灵魂与肉体的关系。在科技发达的未来,人类的身体被加上各种各样的机械,人的各部分机能得到强化的同时,对自我的存在也产生了疑问,到底什么才算人类。
在《攻壳机动队:无罪》上映之前,押井守与制片人铃木敏夫的访谈中提到:
人类的本来是靠身体所带来的实感而存在,但在语言、手机、网络等各种各样延展人感觉的工具诞生之后,人类对自我的身份认同就会产生迷茫,究竟身体是自我,还是被工具所延长的感觉是自我。
空间与身份认同一样是可以被构建的。
我们的感觉是极易被外部世界控制的。我们看似可以在空间中自由的运动,但实际上这个空间却经常是被人为所构建。特别是在大城市,政府和把握经济的大企业控制着我们的所见所闻和行动范围。但感觉、语言、身份认同也很难被我们自我所构建。
在《攻壳机动队》上映之时,香港还属于英国的殖民地,但马上就即将回归生活。视频中提出了一个观点,此时的香港正好是人类这种自我认知困境的最好的一个具象化体现。
香港作为中国的一部分,曾经长期受大陆文化的滋养,拥有深厚的历史文化积淀。但另一方面,自 1898 年以来,香港就成为了外国殖民地,长达 100 年的殖民使香港与大陆的联系逐渐稀薄。当即将回归大陆时,香港人就面临了一个困境。想抛弃殖民者强加的认同感,却也很难真正的找回作为中国人的自我认同。
在 20 世纪,是各个殖民地发起革命找回自己民族认同感的时代,旧的帝国虽然离开了,几个世纪的镇压和影响还留在那些街道和人们的思想上。在香港的街道上,随处可见英式的建筑和中国小楼并立,华美的教堂与低矮破旧的贫民区相侧。这样走在时代前沿又似乎保留着传统,带着许多完全相异的文化印记的后殖民时代城市,可能就是赛博朋克文化的灵感来源。
赛博朋克文化在通常被认为是反乌托邦文化的代表,但反乌托邦通常带有强烈的控制色彩,以及物质绝对压倒精神的元素,这是否真的符合赛博朋克文化的特征呢?
作者在视频里提出,赛博朋克文化不属于乌托邦,也不属于反乌托邦,它是是一种存在于多层次,不稳定意义的动态情形的一种空间。作者引用哲学家米歇尔 · 福柯的理论,将这些空间称为异托邦。
异托邦并不屈服那些企图把所有东西同一化的力量,那些无处发声的人在异托邦这个边缘空间里构建出自己的身份认同。而赛博朋克的主题则是:
人与机械的混合体也会构造起个人的身份认同,就像后殖民时代的城市终会构造其属于自己的身份认同一样。
“你说要重新定义我的身份认同,我要保证我还是我自己。”
“你本就不再是你,为何还想要做回你自己。”
经常有老人感慨年轻人只会沉迷与手机和电脑,也有人担心虚拟与机械对人的异化。但当这一切成为科学技术不可逆转的方向的时候,所带来的未来只有人类的毁灭吗?
《攻壳机动队》至少不是太太悲观。
当科技与肉体彻底融合,灵魂与躯壳,人类本身的定义都已经模糊的时候,或许人类还能寻找到另外一种认识自我的方法。
虽然押井守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但是片中人物的斗争与观念,都是一种正在进行中的思考,不仅是有关于未来,更是关系着生活在信息与科技大爆炸时代的我们,将如何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