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on Musk:一个人的声名,与他身后万古长流的江河
本文发布于机器之能(微信公众号:almosthuman2017),编译:Nurhachu Null、白悦、张震、 Rik R、邱陆陆,来源: The Economist,转载请联系 [email protected]
最终,让你屏气凝神的并不是万众瞩目的起飞,而是神乎其技的着陆。
2 月 6 日,在猎鹰重型火箭(SpaceX Falcon Heavy)升空 8 分钟之后,三枚助推器中的两枚在航空海岸卡纳维拉尔角被成功回收。火箭烈焰喷薄,紧接着是巨响,细长的助推器落在了相邻的着陆点上,前后相差仅仅零点几秒。如此的力量之后,是如此的优雅,让人叹为观止。
而另一边,到达大气层上方之后,火箭的第二级打开了整流罩,展示出了所携带的物品:一辆由特斯拉制造的红色跑车,与 SpaceX 一样,特斯拉也是一家由 Musk 运营的公司。坐在方向盘上的假人身着 SpaceX 的太空服,立体声音响中播放着 David Bowie 的音乐,仪表盘上镌印着《银河系搭车客指南》中的格言——「不要恐慌」。在背景中,地球的蓝色大圆在后退。数以百万计的极客在那片蓝色之中欢呼雀跃,神魂颠倒。
完成一项华丽而又有点犯傻的非凡技术成就,是非常「Musk」的举动。别认为这是缺乏严肃性的表现。Musk 并不只是想着单纯地享受制造火箭和跑车带来的乐趣。而同时经营两家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公司,也不是为了发大财或者击败竞争对手。他希望为全人类开拓最根本的可能性,思考那些市场不会考虑的问题。
SpaceX 的目标是通过为人类在火星建立文明的方式,使人类成为星际物种,从而可以免受全球性的大灾难。特斯拉的目标则是写在它在加州佛利蒙市工厂的墙壁上的那句——「加速世界向可持续能源过渡的进程」。
创建其中任何一家公司都是一项重大成就。而同一个人创建这么两个公司并同时运营着,确实是非凡的成就。这表明 Musk 作为一名战略家、管理者和灵感来源,有着独特的天赋,也有着远大的抱负。
创始于 2002 年的 SpaceX 在 2008 年的首次成功发射之后,开始主导商业发射市场(见图表)。2017 年,它总共发射了 17 枚火箭,超过了美国和欧洲其他国家的总和。猎鹰 9 号无疑是市场上最廉价的大型发射器,部分原因是它是唯一一个可以将助推器返回地球再利用的发射器。(也有一些小问题:猎鹰重型火箭的第三枚助推器以 500km 每小时的速度撞进了海里,而不是轻轻地落在为其准备的驳船上。)
特斯拉则展现了一辆电动车可以拥有与最好的汽油车一样的品质——甚至像许多车主所言,比汽油车更好——这让特斯拉快速成为了一个优质的品牌。售价超过 7 万美元的特斯拉的 Model S 是过去三年里美国最畅销的电动汽车。新型号 Model 3 已经有了 50 多万个订单,它将以 Model S 一半的售价尝试占领大众市场。
这两家公司都各自击溃了行业中本来的上位者。他们的成功源于其清晰地向世人展示了科技如何能够拓展可能性的边界,并通过推动科技进步进一步加速这个过程。这在硅谷的诸多成功故事中并不陌生。但是,事实上这两家公司的目标不仅仅在于产品和利润,这使得它们和其他公司,例如 Jeff Bezos 的亚马逊,或者是 Larry Page 的 Alphabet 大有不同。
经济学家 Tyler Cowen 在哀叹失去创业活力的「自满阶层」(The Complacent Class)时,曾经将 Musk 作为反例,说他是当今「物质世界重大进步理念的最典型代表」。能源行业最大的私募基金之一的负责人则表示,没有人比 Musk 更能推动清洁技术或新商业模式的发展:「这个世界需要 Elon Musk!」
然而,Musk 的成就、史诗级的抱负,以及这两者带给 Musk 的无限称颂并不意味着 Musk 能指望着他的公司能成功。那位基金负责人紧接着的一句话就是,「做空特斯拉!」
特斯拉极为关键的型号,Model 3 的生产仍旧严重滞后于计划,而且特斯拉公司的财务也捉襟见肘。投资公司 Thornburg 的 Christian Hoffmann 认为,特斯拉的股票值得购买的前提是 Musk 能够像 James Bond 一样完成一系列高难度动作:「他需要躲避雪崩,避免炮火,滑下悬崖,拉住绳子,滑向安全地带,这样,他才能够拯救世界」。
也许他可以的。早在 2008 年,SpaceX 和特斯拉都濒临破产。现在两家公司的总价值已逾 800 亿美金。但是特斯拉长期存在的问题也意味着今年是 Musk 自那以来持股比例最高的一年。真的评估这种风险,需要看看 Musk 已经取得和目前尚未达成的成就,以及实现这一切所必须的品质。
在现实的烤架上接受灼烧
在殖民火星和促进地球绿化这两个目标中,第二个则听起来稍微可行,其中一个原因是不少人也抱有这种信念。然而,SpaceX 的公司形象要好于特斯拉。这家公司是私人控股的(拥有控股权的 Musk 表示他无意上市)。2015 年,谷歌和富达基金投资了 10 亿美元,随后的申报文件显示,公司的估值已经超过了 210 亿美元。
SpaceX 致力于模块化设计、垂直整合和持续改进,这在航空领域都是前所未有的。猎鹰重型就是个例子,它使用了 28 台梅林发动机,所有这些发动机都由公司在加利福尼亚州的工厂从头制造,比 2012 年发射的第一架「猎鹰-9」(Falcon 9)的梅林发动机强大得多。公司的这些成就使其成为卫星发射公司的同时成为了一家物流公司,他们利用其可重复使用的龙航天器(Dragon spacecraft)为国际空间站提供物资。或许明年,这个业务的范围将会扩大,如果龙航天器可以得到批准,将宇航员送入国际空间站的话。
创新仍在继续——这是件好事,因为几年后它可能面临 Bezos 的火箭公司 Blue Origin 的激烈竞争,这家公司比 SpaceX 表现得兴头更足,野心更大。SpaceX 把猎鹰火箭当作摇钱树,目前正将其研发重点转移到一个更大(也可能更便宜)的火箭发射器,BFR,以及如何更便宜地将东西送往太空,已达成部署数以千计的通信卫星,为全世界提供高速互联网的目标。据投资银行 Morgan Stanley 估计,这可以使公司的估值提高到 500 亿美元——尽管这需要征服新的制造业挑战,面临一大批新的竞争对手。
特斯拉现在的市值就已经高过这个数字了:它价值大约 600 亿美元。与通用汽车公司(GM)市值差不多,而通用每年制造的汽车数量是特斯拉的 80 倍。2004 年,Musk 有了刚创立一年的特斯拉的一大笔股份,成为了董事会主席;2008 年,在公司面临倒闭时他成了 CEO;两年之后特斯拉上市,并迅速成为全球领先的电动车企业;去年它的产量超过了 10 万辆。Musk 在 Model 3 的发布会上宣布,到 2017 年底,Model 3 每周的产量将达到 5000 辆。
特斯拉没做到。实际产量远小于这个数量。在 2017 年第四季度,它每周只生产了 2500 辆 Model 3,只完成了保证的一半。现在说今年的晚些时候它的产量将达每周 5000 辆,而之前对于今年年底每周的产量达到 10000 辆的预期被又一次搁置。同时,它面临着更加激烈的竞争。世界上成功的汽车制造商正在纷纷进入电动汽车领域。其他的一些新成员包括 Alphabet,它的旗下有无人驾驶汽车公司 Waymo(之前是谷歌的一部分)。
鉴于以上,许多人认为特斯拉的估值是不可持续的。Musk 有时候貌似也同意这一观点。他在 2017 年 7 月向各州州长发表演讲时说,「这个市值比我们可应得的要高」,此前不久,公司的估值首次超过了福特(Ford)。为了向股东们保证 Musk 会完成其承诺,特斯拉在一月份提出了一项新的薪酬计划,将他的所有收入与公司的营业收入、年度利润(现在还没有)、市价总值严格挂钩。其中市价总值的目标为在 2028 年达到 6500 亿美元,这大约是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十家汽车制造商的总和。
为了实现如此快速的增长——在这种规模的公司几乎是闻所未闻的——特斯拉要做的不仅仅是要成为一个成功的面向大众市场的汽车公司,虽然它离这一目标都尚有一段距离。它需要做的是自己成为一个行业,为从割草机到重型卡车的所有设备,提供优质电动能源来替代内燃机,并且也大批量向消费者和一些公用事业出售电池储存系统。
为什么会有人会相信这种狂妄的言论呢?一种观点认为特斯拉设计制造的电动汽车比其它的品牌更好,并且比其竞品拥有更大的获利可能。
咨询公司麦肯锡最近的一份详细分析表示,从零开始设计的电动汽车(例如,行驶里程表和内饰)比那些汽油车改装的型号以及采用现有生产线生产的电动汽车会更好。正如 SpaceX 自行从事火箭研究一样,特斯拉自己招募了一大批汽车工程人员自行进行工程研发,使得特斯拉会比当前的竞争者更加有利可图。投资银行 Cowen 的 Jeffrey Osborne 计算称,特斯拉 80% 的价值是由其在费利蒙市的制造工厂创造,是一般乘用车份额的三到四倍。
此外,电动车工厂也会比内燃机汽车工厂更加高效,因为一辆传统汽车的传动链由超过 2000 个部件构成,而特斯拉的传动链则需要不到 20 个。Musk 说,这种优势意味着他能够比所有人更好地制造「那些制造机器的机器」。但是,Model 3 迄今仍然很让人遗憾的产量展现出了这种机器,至少在磨合过程上,是极为艰难的。这也意味着,特斯拉没办法指望自己的收入来支撑接下来要烧的钱了。
特斯拉和松下投资 50 亿美元的电池超级工厂「gigafactory」也存在一些问题。特斯拉认为,它的的电池业务需要规模经济,而这种电池业务只能在高度自动化的大工厂才能实现。这项投资正是出于这个想法进行的。Musk 表示,按照目前的发展足迹,位于内华达州斯帕克斯镇附近的 gigafactory 将会成为世界上最大的建筑。
野村极讯银行的 Romit Shah 在 2014 年年末估计称,在 gigafactory 宣布设立之时,全球电动汽车的电池需求一年大约是 120 亿瓦特时;而今年年底,gigafactory 单独就能拥有 400 亿瓦特时的生产能力。2016 年,特斯拉收购了太阳能和家居能源存储公司 SolarCity,这家公司是 Musk 花了 26 亿美元帮助他的两个侄子成立的。收购的其中一个原因是想要给其巨大电池巨大的供给找个出口。(另一个原因是 SolarCity 深陷债务之中;CEO 单方面的救助引起了很大的争议,但特斯拉的股东最后还是对其进行了支持)从长期来看,电池的存储,而不是电动汽车可能会成为电池的最大市场:所以说去年特斯拉把名字从特斯拉汽车改成特斯拉并非出于偶然。
让 gigafactory 实现预定的发展速度和规模对 Musk 的计划来说极为重要,但这已被证明是极为困难的事情。我在在去年年末对斯帕克斯的一次参观中发现,特斯拉的合伙创始人,目前担任公司首席技术官的 J.B. Straubel,对自动化的思路是完全的不认同:他说「迅速提升如此复杂的机器的产能,是前所未有的,而且从未实现过。」去年十月份,Musk 发推称,这个项目是「生产地狱,第八层」
众多不可能中的可能性
当 Straubel 在地狱里挣扎的时候,特斯拉烧钱就像猎鹰重型烧煤油一样。巴克莱银行(Barclays)估计,今年特斯拉的支出将达到 42 亿美元。截止到 2017 年年底只有 34 亿美元现金的 Musk 几乎肯定需要在今年年中考虑再次注入资金——或许以后还需要更多。Cowen 公司的 Osborne 认为,特斯拉在 2017 年至 2020 年间的支出将达到 200 亿至 250 亿美元规模。Kynikos Associates 的 Jim Chanos,一位预测了安然公司破产的著名的空头,最近谴责了特斯拉一贯以来的错过最后期限和无法达成预期目标的黑历史,认为这意味着「股票一文不值」。
然而,起码到目前为止,股东们似乎并不认同这一观点。特斯拉的股价相当稳定;如果它决定增资的话,人们甚至愿意购买更多。他们的投资理由是,正如 SpaceX 的一位内部人士所说:「他们相信 Elon。」正如他在 2 月 7 日所做的那样,「如果我们能把一量跑车送上小行星带,我们就能解决 Model 3 的生产问题,」许多人欣然接受了这个毫无逻辑的结论。
Musk 鼓舞人心的能力并不仅针对公众和他的投资者。这种能力也不断吸引聪明人来到他的公司,带着和他一样的激情努力工作(可能也同时吃尽了他的火爆脾气的苦头)。Straubel 坚持认为「使命感是最重要的——这就是我们如此拼命的原因。」SpaceX 的首席运营官 Gwynne Shotwell 表示,Musk 给 SpaceX 设立的极端目标让人「难以置信的振奋」,并帮助她招募到最优秀的人才:「很少有候选人选择离开我们。」外界观察家们也同意这一观点。硅谷风险投资家 Vinod Khosl 说:「Elon 的使命激励了很多人。这在小型社会企业中很常见,但在这样大的公司里非常罕见。」
但 Musk 的公司不仅仅依靠他的创意和吸引力。另外两种特质更加引人注目:他对待风险的态度和对复杂性的拥抱。
斯坦福大学的 Amy Wilkinson 称,他对待风险的方式与其硅谷同行不同。她说,企业家在获得成功后,很少愿意再冒险。即使那些成为连续创业者的少数人,通常也都选择呆在同一个行业。
Musk 在 1999 年以 3.41 亿美元的价格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 Zip2 卖给了康柏,并将收益直接投入了 X.com(一家后来成为 PayPal 的线上银行)。在以 15 亿美元将 PayPal 出售给 eBay 的 18 个月内,他将几乎所有收益投入了特斯拉和 SpaceX。每次投资,他都会承担更多风险。
然而,一个敢于冒险的老板并不意味着一个激进的公司。Shotwell 指出,SpaceX 对于风险态度是两极分化的。一方面,公司在运营层面是非常统一的。大多数的经理和工程师都在工厂拥有办公桌,他们和生产专家以及生产线工人坐在一起。在一个更传统的公司里,他们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些人,然而在这里,他们与其一起尝试新想法,并从这些专家和工人身上学习。
与此同时,虽然设计师和工程师被鼓励成为特立独行的人,运营和制造团队则绝对不行。一位前高管表示,Musk 会承担他认为必须承担的风险,但绝不会承担丝毫偷工减料可能带来的额外风险。另一位内部人士说「他自己喜欢承担风险,然后把风险转嫁给身边的所有人」。
这样看来,他的冒险行为可能与他更大的目标相符;这是一场赌博,也许是一种自我牺牲,作为他随时准备迎接灾难的欲望的一部分。他对技术进步的信心,对硅谷来说是不寻常的,但却明显地带有黑暗的色彩:他是个偏执的乐观主义者。因此,特斯拉提供了令人惊叹的空气过滤器,他们将帮助乘客「在军事级别的生物攻击中幸存」。
而作为一位偏执的乐观主义者,他对未来的众多希望也与众多恐惧联系在一起。其中一些,比如对气候灾难的恐惧,是相当普遍的。也有些是更不寻常的——比如文明需要被备份到另一个星球来以防万一。他也是硅谷乃至世界上最积极警告那些失控的人工智能可能带来的威胁的人,并为此专门建立了一个非营利性机构,致力于减少这些威胁。
Musk 的第二个特点是乐于拥抱复杂性。「复杂性总会发生,要不在组织内部,要不在组织外部,」风险投资人 Antonio Gracias 说道,他是 Valor Equity Partners 公司的创始人兼负责人,同时也是特斯拉和 Space X 的董事。「Elon 的观点是,如果复杂性出现在内部,你可以更好地管理它…并能够建立起更高效、更经济和标准更严格的生产规格。」他的方法与 Andy Grove 的相呼应,后者是一位传奇人物,英特尔的前老板,他在集成芯片制造方面的投资使得该公司成为一家跨国巨头。这种方式消除了层层供应商之间的「边际成本堆叠(margin stacking)」问题,并允许公司能够不断改进自己的产品。要理解这样一个系统中的所有联系和依赖关系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而现在 Musk 就遇到了这个问题。
这种系统性的思维可以是战略层面的;譬如利用 SolarCity 为超级电池工厂 Gigafactory 的产能创造了更多内部需求,以及 Space X 计划利用其发射能力来创造一个巨大的新的卫星团。
这种思维也体现在最为微小的决策中。Musk 并不认可一般人对老板事无巨细过问管理事务的批评,反而自诩为「纳米级经理」。一位在 Musk 公司工作的资深工程师说:「与其他 CEO 不同的是,他真的会和你一起去探讨这项技术。」Gracias 称 Musk 是他所遇到的最为事无巨细的管理者:「Elon 可以站在宏观角度,以解构性的眼光看待一切,然后他会放大所有细节深入到微观层面,亲力亲为。」
可能会有人担心,这种同时聚焦两家公司的超强专注力无法持续下去,尤其对于思维异常活跃的 Musk 来说,因为他总会开始探索更多新想法。
比如超高速城际旅行(他在 2013 年设想的一个被称为「Hyperloop」的计划,现又被重新提出),以及利用新型隧道掘进设备来解决街道拥挤问题,和利用计算机接口来保持人类(或至少是电子人)对于人工智能的领先地位(一家名为 Neuralink 的公司)。在特斯拉需要足够多的注意力的时候,如此频繁的跨界似乎有些自我放纵。然而同时,对于 Musk 的许多忠粉来说,这些源源不断的奇思妙想反而进一步巩固了他钢铁侠形象。
更与何人说
还有人担心,Musk 的技术洞察力可能会让他失望。例如,他认为相机和更智能的软件可以让特斯拉实现完全自动化。这给该公司的人工智能团队提出了一个艰巨的要求,与现有的技术力量完全不匹配。其他目前较为先进的自动驾驶汽车制造商们都坚持认为,激光雷达传感器系统也至关重要。如果他们是正确的,那么特斯拉将第一次处于技术的落后梯队,甚至可能看起来不够安全(这肯定会令 Musk 倍感羞辱)。
那些雄心勃勃的目标也颇为让人担忧。Musk 经常让他的团队去做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但他们也极少在他设定的日期之前完成。不要指望 BFR 能够在他所宣称的任何时间点驶向火星。这种日期设置就和那些目标设定一样虚妄。它们驱使着信徒们——以及 Musk 本人——加倍努力。这常常被证明是可原谅的。一位股票分析师说:「即使他错过了给自己设定的最后期限,我们仍然敢打赌,他会是第一个实现那个目标的人。」
猎鹰重型火箭就是一个恰当的例子。当 Musk 在 2011 年公布该设计时,他说它将在 2013 年推出。事实证明,这项任务比想象中更加困难,而该公司对猎鹰 9 号的不断改进使得时间本身变得不那么必要了。不过 Space X 是赚钱的。但特斯拉没有。
也许 Musk 的个人魅力可以解决公司面对的财务问题。或者说,即使最终失败了,Musk 也实现了他的目标。有了一个 gigafactory 之后,其他人会看到其优点并建立更多的 gigafactory。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高端电动车市场,接下来其他人会将其扩大。事实上,如果有一家硅谷巨鳄想进入某个市场,而特斯拉却走得跌跌撞撞无法继续前行,那么将其收购可能是一个很好的入场方式。
在猎鹰重型火箭发射后,被问及新式空间竞赛一事的 Musk 热情难抑:「竞赛令人兴奋。」他们不介意让其他业界领导者来领跑。如果你按照自己的信念规划赛道,使人们纷纷加入其中,推动比赛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那么最终谁赢可能都不重要。
如果 Musk 不是最后扼住内燃机咽喉并宣判其死亡的人,至少,他在太空中还将永远地拥有一辆华丽的电动汽车,聊以慰藉平生。